太上忘情

   第三章

  众人方松了口气，另一批人出现围将上来，正是无双城弟子。

  昊辰和萧瑟扶着无心退到一旁，却发现无心的状态有些奇怪，两眼失神的看着前方，嘴里不停念着“一念成魔，一念成佛。”

  “无心？”萧瑟正要开口询问，却被昊辰抬手拦下。

  “他像是有所感悟，先别惊扰他。”昊辰微颦了眉，亦是时刻关注着无心的神态。

  一念乾坤，萧瑟曾经听闻过，只是偏偏在这种紧要关头。眼见那边已然动起了手，无双操控着无双剑匣，以飞剑之术迎战四人。而第五柄剑正向三人飞来，萧瑟丢下一句“护好他。”纵身使出踏云步，引开飞剑，只盼能替无心拖延一二。

  奈何飞剑术奇诡难测，几人被打的措手不及，纷纷败下阵来。

  萧瑟没有内力支撑，很快便气力不济，落身喘息间，三柄飞剑已至眼前。一只手突然扣上肩头，将他推至身后丈余处，无心身边。剑光划过身侧，直冲入飞剑当中，金属相击之声不绝。

  “原来好戏在这呢。”无双跳起身，操控飞剑回到身边，看着凌空停在昊辰身前的长剑，眼中光彩大盛：“再来！”

  

  说着，五柄飞剑齐出，从不同方向攻向昊辰。

  

  昊辰身形腾挪，青衣翻飞，闪过左右两方的攻势，脚踏飞剑，竟是瞬间栖近无双身前。御剑之术，攻击范围广大，本可制敌于数丈之外，但如今昊辰以寡敌众，只能选择放弃优势，直取无双，釜底抽薪。

  

  长剑裹挟着剑气与五柄飞剑纠缠，昊辰则并指为剑，以劲气对阵无双。两人身形交错，一时难解难分。

  

  雷无桀凑到萧瑟身边，这一场大战看得人眼花缭乱。“萧瑟，这分明都是御剑术，可我看着，怎么感觉不一样啊？”      

  

  “小夯货眼力倒挺好。”萧瑟瞥了眼雷无桀，难得带了几分赞许。“都说无双城修剑，少阳山修仙。和少阳纯正道法的御剑相比，无双城练得只能算剑术。”    

  

  “有什么区别吗？”雷无桀越听越迷糊，都是御剑，道法和剑术，有何不同。  

  

  “无双城练的是剑法，门内弟子只有得到无双剑匣的认可，才能操控剑匣，放出飞剑。无双小小年纪就能放出五柄飞剑，确是万中无一的天才。”萧瑟一边注视着战局，一边解释道：“而少阳的御剑术是道法，能感万物之灵，与自然相合。修到一定境界，就算是根树枝，同样能御控。”  

  

  “那就是说，随便一把剑，昊辰道长都能操控？！”雷无桀惊叹道。

  

  “嗯。”萧瑟点了点头。“你看昊辰的佩剑，不过是精铁所铸，铁器铺子里随处可见。只是常年带在身边，养出了灵性。若非有功法融合相护，如何能匹敌无双剑匣中的名剑。”萧瑟说着，忍不住皱眉：“无双的攻势太强，再这么下去，那把剑撑不了多久。”    

  

  以一敌五，本就勉强，更何况对方又都是精兵良将。雷无桀甚至能听到，每次的相击之下，昊辰手中长剑发出的悲鸣。突然想到萧瑟方才的话，雷无桀看了眼自己手里的杀怖，直接向着昊辰丢了过去。“昊辰，接剑！”  

  

  早已察觉到自己的佩剑已濒临极限，昊辰闻声一个旋身，退出战局。右手抄起雷无桀掷来的杀怖剑，左手并指擦过剑身，剑心通明，眼中浮出一抹异样的光彩。

  

  “好剑。”回头看了眼雷无桀，昊辰再启剑诀，杀怖带着灼人的烈焰，冲向五柄飞剑，压力顿减。

  

  眼看两人一时难分胜负，而对方几人又都负了伤，卢玉翟没了耐性，抬手下令：“大家一起上，把那小子给我带回去！”    

  

  十几名弟子一涌而上，萧瑟几人严阵以待，突然一阵清风自身后拂过，白色身影越过众人迎上无双城弟子，身形快若游龙入海，拳劲却似猛虎出山。转瞬已将几名弟子击倒在地，连卢玉翟也被震得退出三步。

  

  无心手执佛礼，回头瞥了眼萧瑟，挑眉笑道：“我才刚休息了这么一会儿，你就变得如此狼狈，看来还是需要我，来扭转乾坤。”        

  

  话音未落，半空一道劲力炸散，交战的两人落身回各自阵营。无双身背剑匣，五柄飞剑围在周身。昊辰左手反收佩剑，右手杀怖垂在身侧。

  

  “无双，为何不继续了？”见无双收了手，卢玉翟忍不住问道。

  

  “已然尽兴，便不想打了。”无双收剑入匣，抱臂胸前，懒懒的回道。随后看向昊辰：“没想到能见到正宗的御剑术，你叫什么名字啊？”    

  

  “在下昊辰。”昊辰颔首。“无双剑匣，名不虚传。”  

  

  “昊辰……”无双挠了挠后颈，皱着脸想了半晌：“好像没听说过。”随后也不纠结，抱拳笑道：“没关系，希望以后还有再战的机会。”    

  

  少年心性单纯，看得出对剑术的痴迷，昊辰回以一笑，算是应了这份约定。    

  

  “无双城还要继续吗？”无心恢复，对方已没有必胜的把握，萧瑟看向卢玉翟，扬声问道。

  

  “我们走！”虽心有不甘，但权衡之下，卢玉翟还是决定带着师弟们离开。  

  

  接连两场大战，众人已是身心俱疲。昊辰将杀怖归还雷无桀，又替无心把了脉，不免庆幸他虽废去一身秘术，却意外习得佛法六通，也算因祸得福。

  

  “都散场了？”随着话音，一人从天而降，蓝白色锦服，手持一杆金色长枪，昭示了身份，正是雪月城三城主，枪仙司空长风。  

  

  “看来不用我们这些老家伙出马，你们也做的不错。”环视一周，司空长风语中三分意外，惊叹道：“后生可畏啊！”

  

  “阿爹！”不等众人反应，司空千落把枪往唐莲处一扔，飞扑进父亲怀抱。

  

  司空长风抱着女儿闲话了几句，也算是确定众人无恙，这才又端起前辈高人的架势。“让你们受苦了，本来我早就该到的，只是在半路上遇到了旧相识，拉了拉家常，所以耽误了时间。”

  

  “多年不见，恒阳真人近来可好？”天启城的渊源，司空长风自是认得昊辰，只是没想到他会涉身其中。    

  

  “师父一切安好，有劳枪仙挂念。”昊辰颔首一礼，回道。    

  

  “嗯。等空闲了，再去找他下盘棋。”司空长风点头，视线这才转向无心，近前几步，上下仔细打量一番。“自废一身功力，也非常人所能做到，难怪忘忧这么看重你。”  

  

  “你也是来带我走的？”无心浅浅吸了口气，看来自己是真的在劫难逃了。

  

  “不，雪月城特来此地，恭送叶安世回宗。”此话一出，所有人都不免心惊。

  

  “我想回寒水寺……”无心顿了一顿，犹豫道。        

  

  “雪月城特来此地，恭送叶安世回宗。”重复的话，加重的语气，带着深沉的不容抗拒。  

  

  无心抿了唇，只想最后再争取一次，另一道身影落入众人视线，竟是天外天左使，白发仙莫棋宣。

  

  “我刚刚说的那位旧相识，就是他。”司空长风开口，阻下众人的敌意。

  

  “莫叔叔。”见来人近前，无心唤道。

  

  “一见我就跑不说，还下那么重的手，你还认我这个叔叔啊？”想到之前竟被这小子坑了，莫棋宣颇有几分无奈。    

  

  上来就翻旧账，无心忍不住一笑。面对熟识的长辈，倒显得出些许乖巧。“莫叔叔武功这么高，我哪能伤的到你啊。”    

  

  对这番话很是受用，不再同他计较，莫棋宣看向司空长风：“人我就带走了。”语罢，扫了眼无心，转身便要离开。“走吧。”    

  

  无心脚步轻挪，却又顿住。犹豫间一声“等等”，阻下了莫棋宣。

  

  “小子，你想怎样？”瞥了眼拦着自己的雷无桀，莫棋宣耐着性子问道。

  

  “你要带他走，可问过他同不同意。”雷无桀扬声说道。

  

  “他本是天外天的少宗主，不回天外天，难道回那寒水寺吗？”莫棋宣语中透着不悦，为接回无心，自己已在北离逗留太多时日了。

  

  “若他要是真想回这寒水寺呢？”雷无桀看着无心，替他说出了心声。  

  

  “小子，你找死。”莫棋宣冷声道：“当真以为我怕了那躲在雷家堡的雷轰，不敢杀你？”  

  

  “锁山河之约，为期十二年，那期间他是质子。如今十二年期限已过，天地偌大，他想去哪就去哪。”萧瑟走到无心身边，淡淡说道。

  

  “说的没错！”雷无桀应声道，“无心，你一句话，大不了我们再打一架！”  

  

  “是么？……”低沉的声音带着嘲讽的冷笑，不知从何处飘来。不待众人反应，一道紫色寒光，以迅雷之势，直逼雷无桀后心。

  

  “小心！”一声呼喝，昊辰已闪身到雷无桀身后，长剑出鞘，迎上那抹紫色。却不料剑尖触及之处竟突然失了力度，紫色寒光宛如瞬间有了生命，化作一条长蛇，缠上剑身。  

  

  只听金属断裂之声响起，精钢所铸的长剑，被紫光生生绞断成了三节。昊辰只来得及护着雷无桀退出几步开外，方才交手之处，已然多了一人身影。只见那人一身石竹紫，手中长鞭拖地，古怪的黑色面具遮住小半张脸，让人看不清真颜。

  

  “谁还有异议？”

 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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妈耶，最后一刻，终于把渊宝拉出来了o(╥﹏╥)o